赵法生老师推荐：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
编者按：
《中华文化教师素养读本》是敬德书院推出的“敬德文丛”系列著作之一，由中华书局正式出版，由数十位国学名师专篇推荐，精选历代古文名家名篇，打磨出八十篇精彩导读，适合各科教师深入阅读，以期解决传统文化学习及教育困惑，提升中华文化综合素养。本期与您分享赵法生老师推荐的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（节选）。
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
推荐者：赵法生
山东青州市人，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博士。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儒教研究室副主任。儒教研究中心秘书长，兼任山东师范大学历山学院国学研究院院长，尼山圣源书院秘书长，中国人民大学孔子研究院研究员。在《中国社会科学》《哲学研究》《中国哲学史》《世界宗教研究》《社会科学》（上海）、《清华大学学报》（哲社版）《社会科学论坛》《原道》《孔子研究》《中国政法大学学报》《开放时代》《中国宗教蓝皮书》等发表论文四十余篇。
推荐缘由
孔子不仅是大哲人，政治家，教育家，也是音乐家，该段描写了孔子向乐师师襄子学琴的过程，由熟悉乐曲，到熟悉技巧，再到把握精神，临到最后，则是仿佛乐曲所赞颂的文王已经活生生立在孔子面前，包括他的肤色、身高和神情，令师襄子大为感叹。现代人或许以为这未免过于神奇，其实，真正的艺术境界正是如此，其最上乘境界是表达人的精神，诗歌如其人，画如其人，乐亦如其人。
经典原文
孔子学鼓琴师襄子①，十日不进②。师襄子曰：“可以益③矣。”孔子曰：“丘已习其曲矣，未得其数④也。”有间，曰：“已习其数，可以益矣。”孔子曰：“丘未得其志⑤也。”有间，曰：“已习其志，可以益矣。”孔子曰：“丘未得其为人也。”有间，有所穆然⑥深思焉，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。曰：“丘得其为人，黯然而黑，几⑦然而长，眼如望羊⑧，如王四国⑨，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！”师襄子辟⑩席再拜，曰：“师盖云《文王操》⑪也。”
注释
①鼓琴：弹琴。师襄子：春秋时鲁国的乐官。
②不进：未学新业，仍在反复弹十日前初学的曲调。
③益：增加。这里指增加新的学习内容。
④数：规律，这里指演奏的技巧。也有说是指“节奏之数”。
⑤志：志趣，意旨，思想。
⑥穆然：默然，沉静深思的样子。
⑦几然：身材高大的样子。几，通“颀”，颀长。
⑧望羊：通“望洋”，远视貌。
⑨四国：四方，泛指天下。
⑩辟席：即避席。古人席地而坐，离座而起，表示敬意。
⑪《文王操》：古琴曲名，据说是周文王所作。
译文
孔子向师襄子学琴，学了十天仍没有学习新曲子，师襄子说：“可以增加学习内容了。”孔子说：“我已经熟悉了曲调，但还没有掌握弹奏技巧。”过了一段时间，师襄子说：“你已经掌握弹奏的技巧了，可以增加学习内容了。”孔子说：“我还没有领会曲子的意境。”过了一段时间，师襄子说：“你已经领会了曲子的意境，可以增加学习内容了。”孔子说：“我还不了解作曲人在乐曲中所塑造的形象。”又过了一段时间，孔子神情时而庄重穆然，若有所思，时而怡然高望，志意深远。孔子说：“我知道他是谁了：那人皮肤黝黑，体形颀长，眼光明亮远大，像个统治四方诸侯的王者，若不是周文王还能是谁呢？”师襄子听到后，赶紧起身拜了两次，答道：“我的老师告诉我这好像是《文王操》。”
人之蕴蓄，由学而大，在多闻前古圣贤之言与行，考迹以观其用，察言以求其心，识而得之，以蓄成其得。
——程颐
供稿：敬德书院
